【桑仪】长相厮守（9）
食梦已除，众人逐渐醒来。
蓝曦臣躺在地上，浅棕色的眸底含着几分痛色，嘴角却已然弯起。
大哥，二哥……
聂怀桑确认过蓝景仪只是熟睡，顾着礼数便去寻蓝曦臣。
听着脚步声，蓝曦臣才恢复往常的温和，缓缓站起身。
聂怀桑拱手一礼，"泽芜君受累。"
蓝曦臣微笑着回礼，"不必客气。还多亏怀桑灭绝那食梦，我等才得转醒。"
怕他怪罪，聂怀桑解释道:"前几月一直在研究对付食梦的法阵。弄巧成拙，上午刚巧学会。"
蓝曦臣道:"除掉就好。"
回到不净世，聂怀桑大摆宴席招待蓝家人。膳后有意留他们游玩几日，蓝曦臣却以门内事物繁多再三推辞。说来说去，最终敲定明日一早回程。
蓝景仪坐在床上靠着床头，看着蓝思追在靠着桌案写写画画。
"我说思追啊！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呢？不告诉我就算了，还非要到我房间来做。"
蓝思追仍旧背对着他坐着，只答，"不可说。"
蓝景仪无语地朝苍天翻了个白眼，心道这样下去蓝思追非得活成含光君不可。
就在蓝景仪无聊地快要睡着时，聂怀桑的管家聂伯请他过去，说是宗主找他有事。
看了看仍旧埋首写写画画的蓝思追，蓝景仪毫不犹豫地跟在聂伯身后。
"宗主就在房内，请小公子自行入内。"聂伯说完就快步离去。
蓝景仪看着门匾上的冕室二字，满怀疑惑地推开门。
结果第一眼就看见聂怀桑蹲在地上，背对着他，似乎在挖什么东西。
"怀桑前辈？"
"啊！景仪兄弟怎么快就来了。"聂怀桑站起身，拍拍身上的尘土，热情的招呼，"来，这个椅子坐下。"
蓝景仪的目光却落在他右手上，聂怀桑了然地冲他扬了扬手中的匕首，道:"撬地板用的，不用怕。"
说罢神秘兮兮地走过去关上门，再拖个椅子教蓝景仪坐下。
主随客便，蓝景仪也就心安理得地坐下。反正能坐着，谁愿意站着呢？
聂怀桑再次蹲下，捧起一把小玩意一股脑地倒在蓝景仪身前的桌案上。
蓝景仪垂首看了看，都是木雕泥塑，孩童玩具之类的。
再看聂怀桑，正把那块撬下来的地板安回去。
把归鞘的匕首搁到案上，聂怀桑撩袍坐在他对面，兴冲冲地道:"这里你可有喜欢的？挑一个我送你？"
蓝景仪恍然大悟，"你是要补我的见面礼呀！我都把这事忘了。"
聂怀桑闻言眸色黯淡几分，转而又欣喜道:"我记着就行了。你若不喜欢这些，我还有些古玩字画，或者我带你下山一趟？"
蓝景仪自暴自弃地拨弄着那些小玩意，"别介，我可最讨厌古玩字画了，看起来头疼。下山嘛，我先看一看罢。"
低着头，他没有看见聂怀桑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角。
"怀桑前辈，你这些东西都是淘来的？玩具也是？"
聂怀桑轻笑着回答，"这些大多是我大哥和一些朋友在小时候送我的。"
蓝景仪摇着拨浪鼓的手一顿，"那看来对你挺重要的，我不能要。"说着要把拨浪鼓放下。
聂怀桑抿唇一笑，却道:"听泽芜君说你前些天被罚抄家规了？"
蓝景仪微微一怔，抬眸看向他，"是啊，怎么了？"
聂怀桑微微一笑接过他手中的拨浪鼓，轻轻摇起来却不发出声响，"记忆之中，从来只有大哥和曦臣哥哥会替我说话。再到如今，维护我的恐怕只有你了。"
蓝景仪下意识地反驳，"不会罢，聂……"想起在茶馆里的事，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聂怀桑把拨浪鼓塞回他手上，"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，我的童年自然要与你分享。"
蓝景仪看一眼陈旧的拨浪鼓，再看一眼眉眼温和的聂怀桑，轻轻点了头。
傍晚，听了一下午故事的蓝景仪攥着拨浪鼓回了房间。
晚膳后聂怀桑又带他登上不净世最至高的亭台。
夜色如墨。
聂怀桑望着如同被墨汁浸染的夜空，不满地使折扇挠了挠后脑勺，"怎么这样不给面子，往日夜晚满天繁星，今日却破天荒的一个也没有。"他遗憾着看向蓝景仪，"本想带你看不净世的星星呢，这些看不成了。"
蓝景仪拍拍他的肩膀，"这回看不成就下回看，以后时间多的是。"
"清河与姑苏离得不近，我又常公务缠身，下次相见不知何时呢？"
"那等下次来我领你看云深不知处的星空，指定你清河的好看。"
聂怀桑小声埋怨，"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不如姑苏的好看……"
"你说什么？"蓝景仪没听清。
聂怀桑抬首道:"没什么，就是想想下次找个什么理由去姑苏。"
蓝景仪轻笑一声，"没事，时间多的是，你慢慢想，总会有理由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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