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桑仪】长相厮守（16）
蓝景仪和那群小狗黏黏糊糊到傍晚，终于被满脸无奈的聂怀桑强行拖走。
他开始怀疑把那一窝小奶狗都买回来是不是正确的选择。
聂辉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年，聂怀桑安排帮助他沐浴、起居一类的事。平时也安排了侍女替他上饭菜、打热水之类的。
不过，粗神经如蓝景仪，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有什么不对。
隔着屏风，蓝景仪一边穿着聂辉端来的衣裳，一边问道:"聂辉也是聂家门生吗？"
屏风后的嗓音软软糯糯，"不是。平时宗主带着我。"
"原来如此。"
蓝景仪拿着那外衫看了半晌，也不知道如何下手。
突然聂辉道:"可是公子穿不好外衫？我来帮忙罢。"
蓝景仪肚子饿得咕咕叫，也就没有推辞。
聂辉一边小心翼翼地帮他穿着外衫，一边道:"给公子准备的衣服是按聂家的风格所制。公子不会穿也是常情。"
穿好之后，蓝景仪捋了捋衣袍，转头看着整理自己校服的聂辉，"我还是觉得校服出去来比较容易。"
看不出来聂辉叠衣服的本事不属于蓝家人，竟也是方方正正的。
把叠好的校服放进浣衣筐内，聂辉看着有些不自在的蓝景仪，道:"公子无须不自在。我经常提人做这些。"
蓝景仪摸了摸鼻尖，眼神四下乱瞟，"什么人？怀桑前辈吗？"
聂辉盖上浣衣筐的盖子，把它抱在怀里，"宗主从来不让别人进他的屋子。衣服什么的更不用说。"
两人并肩走出房间。
"那他自己洗吗？倒和蓝家差不多。"
"宗主向来自己的事自己做。"
蓝景仪以为他对自己不满，急忙想结果浣衣筐。
聂辉了然地笑笑，"这衣服也不是我洗，是由专门的浣衣娘来洗。宗主叮嘱过，公子之前抱过狗，校服又不耐脏，怕公子洗不好。如今公子穿上了聂家制的衣物，即使抱过狗，公子也能把它洗干净。以后就麻烦公子自己动手。"
蓝景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用晚膳之时不见聂怀桑身影，聂伯告诉他宗主有急事外出，至多明早回来。
不知怎的，看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，以为胃口很大的蓝景仪顿时失了兴趣，勉勉强强吃了一碗饭。
"聂伯，聂辉怎么不在？"
"公子，聂辉只在你沐浴或是起床之时出现。其他的时间他有自己的事。"
"哦。"
蓝景仪看着仍旧冒着热气的饭菜，突然道:"聂伯你吃饭没有？"
聂伯微微一怔，"没吃。"
蓝景仪笑地看着他，"那聂伯你把来吃一些呗？"
聂伯连连摆手，"这怎么可以？我不过是个管家而已。"
蓝景仪从板凳上跳下来，道:"管家也是人啊！我也是人。有什么不可以的？"
聂伯再三推辞无果，只得顺着他的意，盛了碗饭就着菜吃起来。
蓝景仪坐在他对面，单手撑着下巴百般无聊地看着他。
"对了，公子。"
聂伯突然放下碗筷，在蓝景仪疑惑地目光下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，递给他。
"这是宗主房间的钥匙。宗主吩咐过，公子可以随时进去。"
蓝景仪迟疑地接过钥匙，"可聂辉不是说怀桑前辈不让别人进他的屋子吗？"
"公子是宗主的朋友啊！怎么是别人呢？"
想起聂怀桑上一次说的话，蓝景仪也赞同地点点头。
"怀桑前辈平时很忙吗？"
"是挺忙的。有哪个宗主不忙呢？不过公子放心，宗主最快今夜就能回来。"
"哦。"
当夜蓝景仪并没有进聂怀桑的房间，甚至都没有去找一找卧室的位置。
梦里有淡淡的檀香味萦绕鼻尖。
蓝家的良好作息规律致使蓝景仪在卯时准时睁开眼。
听门外一声"公子"，却原来聂辉在已在门外等候。
穿好衣裳，蓝景仪看着聂辉背对着自己忙活着什么。
"聂辉，怎么了？"
"我把香炉里的香灰倒出来。"
蓝景仪捋着衣角的动作一顿，抬头奇怪地盯着他的后背，"昨夜有点香料吗？"
反倒是聂辉转头惊讶道:"公子不知道吗？宗主昨夜回来进了公子的房间，亲手给公子点的檀香。"
蓝景仪呢喃道:"我还以为是做梦呢……"
……
膳堂
蓝景仪到的时候，聂怀桑已经一边翻着书一边坐在那等着。
见蓝景仪走近，他连忙站起身，把书搁到一旁。
"昨天实在抱歉，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告诉你。你，没生气罢？"
蓝景仪好笑地看着他，"要是你们容易就生气，我还不早就气死……"
聂怀桑不悦地打断他，"不许说那个字！"
蓝景仪没反应过来，"什么？"
"没什么。"聂怀桑平静地在主位是坐下，道:"用膳罢。"
蓝景仪只当他心情不好，没有多想。
"聂伯有没有把钥匙给你？"用完膳，聂怀桑又恢复以为的温和。
蓝景仪却当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昨夜没去，"我一个人进你的屋子也没意思，所以就没去。"
"要不然我送你回姑苏罢？"聂怀桑垂着头，突然道。
"啊？"
不知蓝景仪，就是聂伯都惊讶地看着他。
聂怀桑轻笑着跟他解释，"我没有别的意思。就是之前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多。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处理不完。泽芜君又不许你多待。不如提早回去，免得无聊。"
纵然聂怀桑说得句句属实，可蓝景仪总觉着心里有些不快活，酸酸涩涩的。
强压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，蓝景仪轻笑着应承道:"好。"
最终聂怀桑也只是把他送到云深不知处山脚下便匆匆离去。
"宗主，你这又是何必呢？"
"不能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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