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奴赤壁怀古

【桑仪】长相厮守(3)

一进房间,蓝景仪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,再看桌前坐得端正但耳垂泛红的泽芜君,心中隐隐有了答案。
"泽芜君。"两人异口同声道。
蓝曦臣微笑着冲他们招手,"你们过来坐下,我有话说。"
待两人坐下,蓝曦臣道:"金宗主有意留我们住几天,不知你们意下如何?"
"我没意见。"
蓝景仪奇怪地看着答得干脆的蓝思追。
平时不都是恨不得一天当十天用,如今怎么如此反常……不对,从拉自己来的时候就反常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,蓝思追的耳尖竟微微泛红。
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?
蓝景仪抱着试探的想法答应下来。
转过头却见蓝曦臣闭着眼,呼吸均匀,似乎是睡着了。
两人相视一眼,轻手轻脚地退出去,关上门。
好在院内阴凉处摆着桌凳,不然恐怕要把他俩晒成小鱼干。
"思追,你之前到底干什么去了?那么长时间不回来?"
蓝思追一手搁在案上,一手攥着放在腿上攥着衣袍,嗫嚅道:"不,不就是去如厕嘛,你问那么多做什么。"
蓝景仪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,"做什么?你害得我迷路,在烈日骄阳下晒那么长时间,还与我无关?"
蓝思追脸上浮现一抹羞愧,"抱歉……"
蓝景仪抬手道:"别跟我道歉,你就说你是不是去找大小姐了?"
"……背后不可语人是非。"
蓝景仪仍旧盯着他。
蓝思追的声音软下来,"你怎么知道的?"
"你就没闻见你身上一股子糕点味儿吗?"
蓝思追抬起两只袖子仔仔细细地闻了闻,"难道是吃的时候沾上了……"
"思追你平时都不吃点心的。能让你这样的也就大小姐一个人。"
还记得上次他买了一袋栗子糕,蓝思追一个也没动,后来大小姐来了,他一边吃一边分给大小姐,那表情幸福的呀!……就是可惜他的栗子糕,就吃了一个。
眼见着蓝思追的脸快要红成三伏天的骄阳,蓝景仪适时地转移了话题。
"思追,泽芜君难道是喝酒了?"
"大抵是。泽芜君在我之后回来,面红耳赤,我也不敢多问 "
"那倒是。我听魏前辈说,蓝家的人喝醉都很难缠……"
翌日
蓝家三人作为客,早膳是同金凌一起用的。
蓝景仪头一次很嫌弃蓝思追。一见到金凌,他的两眼就冒金光啊!多亏是江宗主不在这,不然真要打断他的腿。
褪去青涩,昔日高傲自负的金凌眉眼间略带沉稳。
拱手一礼,他严肃道:"蓝宗主。"
蓝曦臣回以温和一笑,回礼道:"金宗主。还要谢金宗主盛情款待。"
"不必。几位请坐。"金凌一板一眼地抬起手。
蓝景仪觉着还是以往的金凌有趣,如今做什么事都规规矩矩,怕是被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这坐椅摆得倒也十分巧妙。江澄不在,正好四张椅子。
蓝曦臣坐在金凌右侧,景仪也就不跟他抢,乖乖的坐到金凌对面去,顺理成章地让蓝思追坐在金凌左边。
好兄弟嘛,能帮一把是一把。
蓝思追笑着在左侧坐下,似乎连带着金凌眉眼也温和不少。
金凌拿起筷子,冲蓝曦臣礼貌一笑,"蓝宗主,知晓蓝氏喜清淡口味,便吩咐厨房做了些,若是不周全,劳您多担待。"
蓝曦臣也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,待吞咽下去,笑道:"金宗主不必客气。"
开席之后,金凌就顺理成章地把所有下人都遣出去。
吃了几口,金凌放下筷子欲言又止。
见状,蓝曦臣放下筷子,"这里不是云深不知处,金宗主尽可畅所欲言,不必顾虑我。"
金凌松了一口气,刚张口,却又犹豫起来。
蓝思追放下筷子看向蓝曦臣,见后者颔首,他才笑地看着金凌,"金,宗主但说无妨,不必担忧什么。"
金凌迅速瞥他一眼,又看向蓝曦臣,"我舅舅昨日……可有同泽芜君说什么?"
蓝曦臣一如既往的微笑,"江宗主与我细数了金宗主的优缺点,说你准备即位大会的这些天很累,他很心疼你。还说相信你一定可以当好家主……哈哈~"轻笑一声,他又道:"你可是他三毒圣手的侄子,怎么会差呢?"
金凌低着头,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着白。
从蓝思追这个角度看,他的眼眶泛着红。
他很想把阿凌搂在怀里,告诉他不止江宗主疼你,我也疼你。可是他不能那么做,即使是握住他的手,都不可以。
蓝曦臣的眸光于他二人之间徘徊者。
看着低着头的蓝思追,蓝景仪"呵呵"两声笑,出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。
"大小姐你什么时候怎么煽情了?"
金凌当即炸毛地反驳,"谁是大小姐啊?"
蓝景仪斜着眼低声呢喃,"谁应就是谁呗……"
"景仪,不得无礼。"
"是。"蓝景仪乖乖地站起身,应。
一顿早饭吃得磕磕绊绊,蓝景仪有些后悔答应留下来。留下来,他俩随时面临着暴露的危险;不留下,恐怕蓝思追会成望夫石。
这不,泽芜君刚走他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找金凌,留自己下来当挡箭牌。
"景仪。"
"泽芜君。"
"闲来无事,可随我去集市闲逛?"
蓝景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,接着应道:"遵命,泽芜君。"
跟在蓝曦臣后面,蓝景仪提心吊胆的。
竟然不问思追怎么不来,恐怕……
"景仪,景仪……"
"啊?"蓝景仪回过神,就见蓝曦臣指着买糖人的摊位,对于他的失神毫不在意,只微微一笑,"可要买一个吗?"
蓝景仪下意识地要拒绝,可是他看见蓝曦臣眸底希翼的光芒,便鬼使神差地点了头。
卖糖人的老板见是蓝曦臣,二话不说给画了个泽芜君。
蓝景仪拿在手里,那糖人活灵活现,抹额有几分飘逸之感。
瞧了半天,蓝景仪也没法下嘴。
倒是蓝曦臣停下来笑着问他,"怎么?不好吃吗?"
蓝景仪连连摇头,"不是,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下口,和泽芜君太像了。"
蓝曦臣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糖人,仔细端详一阵,道:"确实挺像的。"
之后蓝曦臣租了一条兰舟两人泛舟江上。
河岸边金星雪浪开得正好,一层一层的粉嫩包裹着的是星星点点的金辉。正如人生,从平凡到伟大,不都是一步步努力而得来的?
湖上,摆渡人吆喝不断,此起彼伏,倒也生出些奇妙的自滋味。
蓝曦臣拿着那糖人站在床尾,蓝景仪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他。
"泽芜君。"
"嗯?"蓝曦臣微微回首。
蓝景仪指着他的手,"糖人有些化了……"
蓝曦臣抬手一瞧,果然手上沾了些糖浆。
怕他不好处理,蓝景仪主动上前接过糖人,所幸是用手帕包着的。
处理完糖浆,蓝曦臣看着那糖人,道:"以前我也给怀桑买过一个。"
蓝景仪迟疑道:"聂宗主?"
"是他。当时他还小,十二三岁的样子。大哥和三弟远出办事,我就主动揽下照顾他的责任。他不停地唤我曦臣哥哥,模样可爱的紧。和你的一样,那个糖人也是我。后来吃完长了蛀牙,我和他都被大哥训斥了一顿。"蓝曦臣垂着头低语者,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。
蓝景仪看着手中勉强能辨别人形的糖人,终于下了第一口。醇香顿时在口中蔓延开来,甜蜜涌上心头。他从来不知道,糖人竟然这般好吃。
"甜吗?"蓝曦臣轻俯着身子,笑吟吟地问。
"甜。"
蓝曦臣站直身子,"当初他也那么说。当真,物是人非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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