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奴赤壁怀古

长相厮守番外——[曦澄]拉锯战(1)

蓝曦臣同江晚吟首次私下的深入交流是在金鳞台。
江澄为了给刚当上家主的金凌撑面子,对众人敬的酒全盘皆收。几十杯酒下肚,面颊酡红脚步虚浮,竟有些胡言乱语。
金凌身为家主自然不能离席。蓝曦臣不能饮酒,又着实不想再待下去,便主动揽下带江澄回房的责任。
半路上江澄似乎突然清醒过来,后退几步盯着蓝曦臣如临大敌。
蓝曦臣也不恼,温和一笑正欲言语却猛然被江澄扯住手腕。
蓝色的火焰于走廊间转瞬即逝。
再睁眼,发现自己站在兰陵闻名遐迩的碧波湖案边。
夕阳西下。亭台旁挺立着一株粗壮的玉兰树,枝繁叶茂,树下成阴。这个时节花瓣逐渐凋零、枯黄。不少已经结出嫩黄的花苞。
树下。江澄背对着他,单膝跪地,肩膀不停耸动着,似乎在挖什么东西。
蓝曦臣疑惑地走近几步,却见江澄突然举起一罐沾着泥土的坛子。据他猜测应是一坛酒。
江澄看着酒坛的目光那样热切,起码蓝曦臣是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目光。似乎透过那坛酒,穿越着流年,回到某一段最美好的时光。
碧波湖旁玉兰花开得正好。洁白的花朵迎风招展,各个都笑得特别甜。沁人心脾的幽香随风飘散于空中,莫说十里,就是百里之外的人也能闻着香气寻过来。
"阿姐你歇着罢。我来就行了。"
江澄催促着江厌离坐下休息。
"无妨。我想帮阿澄的忙。"
江厌离一身藕色宽松纱裙,小腹微微隆起。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,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温柔。
脚边放着一坛酒。她温柔地笑着对江澄道:"我和金公子成婚阿羡不能看着。这酒总是要我们一起埋下来。等阿羡回来的时候也能补偿他一些。"
江澄觉着自己实在是太天真。竟然看着阿姐的笑容就真的相信魏无羡会回来。
可结果呢?
魏无羡永远不会回来。这坛酒他也永远不会喝到。
许是喝醉了敢像少年时一般随性。江澄竟席地而坐,利落地打开封口,举起酒坛便要喝起来。
猝不及防,他的手被人按住。酒坛不稳地颤了颤,撒出些许溅到衣袍上。
江澄冷下脸色顺着那只手往上看——入目是蓝曦臣如沐春风的笑容。
"江宗主,你不能再喝了?"
兴许是酒醉的作用,江澄微微一怔,失神地盯着他。
"阿澄,你不能再喝了。喝太多酒伤身体。"
恍惚之间,江厌离暖心地关切似乎和蓝曦臣重叠在一起。
"阿姐……"
他的眼角溢出泪水,口中的呢喃含着眷恋与依赖。蓝曦臣被他的眼神直击心脏,微微愣神,旋即回过神,轻轻蹲下身子,温声道:"江宗主,你醉了。"
他的声音将江澄从回忆中拉出来。晃了晃脑袋,江澄放下酒坛,恢复往日的淡漠疏离。
"多谢泽芜君挂心。我这人酒量好得很,从来没有喝醉的时候。"说着单手举起酒坛,昂着头豪饮一口。
蓝曦臣却莫名地心疼面前故作坚强的人儿。
孤身一人撑起云梦江氏,三毒圣手美誉在身。一个大男人把襁褓之中的金凌抚养成人。一点点看着他登上如今的家主之位。
这一切一切的背后,他到底付出过什么不难想象。但若教自己去完成这一切,他自认为是做不到的。毕竟自己仍旧为金光瑶之事郁郁寡欢,怕是一辈子也走这片阴霾。
"怎么?泽芜君站着不走,难道也想来一口吗?"江澄冷漠地看他一眼,言语间带着讥讽的意味。
谁知一向恪守蓝氏家规的泽芜君却笑道:"好啊。江宗主肯忍痛割爱吗?"
江澄的本意自然不是如此。因此听到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微微一怔,回过神后冷哼一声,"哼!泽芜君敢喝,我又怎么不能忍痛割爱?"说着一抬手把酒坛扔向他。蓝曦臣虽然把酒坛稳稳接在怀里,但中途的颠簸不免使酒溅出些,瞬间打湿衣襟一片。
他倒没有在意,学着江澄豪饮一口却被呛得咳嗽不止。酒坛不慎脱手,又被江澄稳稳接住。
"哈哈哈!泽芜君倒着实有意思。"
蓝曦臣捂着嘴咳嗽几声,歉意地朝他挥挥手。
江澄不再同方才那般戒备。又豪饮一口,冰凉的酒水淋在脸上,混着冷风,刺激他皮肤一阵战栗。
蓝曦臣还在咳嗽着,不过咳着咳着却莫名笑出声来。单膝跪地,肩膀一耸一耸的。
江澄却丝毫不惊讶,心道蓝家人酒量看来没有传闻的那么差,于是又问了一句,"还要吗?"
从他这个角度看去,蓝曦臣的耳尖泛着红。
"江宗主,曦臣觉得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。"
江澄举着酒坛的手一顿,疑惑又吃惊地看着他的背影。
"蓝曦臣,你怎么了?"
难不成喝酒喝傻了?
蓝曦臣缓缓站起身,转过身面上仍旧是温和的笑容,却莫名看得江澄想给他一拳。
"曦臣自幼蒙叔父教导。严格要求自身,从不敢懈怠。世人尊称曦臣一声泽芜君,便是认同曦臣的能力。可到头来曦臣却护不住情深义重的大哥。甚至亲手杀死了对曦臣从无恶意三弟。曦臣实在不明白,要这尊称有何用?不如死了更加快活。"
听完他的话,江澄第一个念头是这货喝醉了,第二个想法是——
"嘭"的一声响,蓝曦臣猝不及防被打得倒退几步,单手捂着右眼,惊愕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江澄。
"江宗主……"
江澄厉声打断他,"你是谁?"
蓝曦臣微微一怔,虽感到莫名其妙却认真地回答,"姑苏蓝氏宗主……"
"我去你的姑苏蓝氏!再问一遍,你是谁?"江澄攥紧拳头,似乎只有蓝曦臣的答案仍旧不对,就会再给他一拳。
蓝曦臣沉吟良久,道:"蓝涣,蓝曦臣。"
江澄冷笑两声,"呵呵!你倒还记得你的名字啊!"
蓝曦臣的眸色深沉几分,似乎明白些江澄的意思。
"你是蓝曦臣,只是蓝曦臣,你不需要为任何人而活。我知道,责任压得我们都喘不过气来。但蓝曦臣,我们不一样。我已经不再仇恨过去,而你却仍旧为死去的大哥三弟半死不活的存活于世。我问问你,到如今你笑给谁看呐?谁愿意看人皮笑肉不笑的?为什么要为了蓝家不停委屈自己?我就不想蓝启仁那老头能把你给吃了!"
江澄只顾痛快,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言语间的用词不当。
良久,蓝曦臣的眸中重新闪着光芒,释然一笑,俯身拱手对江澄道:"多谢江宗主提点。曦臣感激不尽。"
江澄敷衍地拱手一礼,"泽芜君不比客气。江某只是有感而发而已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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