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奴赤壁怀古

[晓薛]忘川缘

黑暗如茫,万千鬼魂鬼哭狼嚎之中,血红长舌垂胸的黑白无常各挑一盏熄灭的木笼灯,另一手各执足有婴孩手臂粗细的铁链,幽幽死息,阴气沉沉。
顺着铁链向后看去,尽头缠着一位身着长袍,双目被布条遮盖住的男子。寒气刺骨的铁链松松垮垮地缠着着他的手腕,再一路向上,死死勒着他的颈项。
男子却若无其事地不时歪头,似乎在倾听什么。面容安详,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。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悠闲地走着。
不知不觉间蓦然前方红光大方,将三人身影紧紧笼罩住,转瞬模糊的身影亦消失不见。
再睁眼,居高临下,入目便是赤墨两色构成的阴曹地府。
到处是鬼哭狼嚎、啜啜泣泣的鬼魂。鬼官们凶神恶煞,怒吼咆哮。
听着这一片嘈杂之声,雪白道袍的男子莞尔一笑,含着几分邪魅,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。
"薛成美!"
一边杯黑白无常拖着踏上向忘川河畔的路 一边脑中响着阎王爷威严的声音。
"念在你幼年大苦,被人利用。虽作恶多端却仍旧心存些许善念。允你入六道轮回,但必先转世渡历劫难。方能回归自我,投胎转世。你可记住?"
薛洋笑而不语。
未曾表露情绪的阎王爷已然离去。薛洋猜想他定然被自己气得半死。
忘川河畔,彼岸花开。
道路两旁绽放着说不清的妖艳司血的彼岸花。吞吐着惑人的花香,沁人心脾。
黑白无常突然走不动了。
转过身来,就见薛洋停在不远处,正奋力把手伸向彼岸花,嘴角上扬着。铁链因我他的距离而拉得笔直。
黑白无常相视一眼,皆停在原地。
薛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摘得一朵彼岸花,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,口中称赞道:"不愧是地府的花儿,果然不一般。"
抬头却见黑白无常齐齐盯着自己,他笑着扬了扬彼岸花,道:"我就摘朵花,继续走罢。"
黑白无常似是有些迟疑地转过身。
薛洋可能不知道。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有迷人心神的功效。一般的鬼混莫说是闻,就是看一看也要被惑心神,乃至于魂飞魄散。
似他这般心智坚定之人,委实少有。
薛洋悠哉悠哉地跟在他们后面,两手捏着话,不时抬起来闻闻香味。
即将走到尽头时,黑白无常便一言不发地停住脚步,齐齐转过身看着他。
薛洋见状轻叹一声,手上突然动作起来,那朵原本娇艳欲滴的彼岸花瞬间被他蹂躏成一团废纸。花瓣星星散散地散落,转瞬间便失了生机。
他蹲下身把只剩花茎的彼岸花搁在地上,似乎略带不舍道:"美好的东西,又怎么能被忘记呢?安葬于此便好。"
绑着他的铁链逐渐消散,薛洋撇撇嘴,大跨一步越过那朵孤零零的彼岸花。
入孟婆地界之前还道了句,"多谢二位带路。"
一身白袍的薛洋于万千灰蒙蒙的鬼魂中前进着。如此突兀,如此不合。
他踏着一声声的哭嚎,逐渐逼近奈何桥前的孟婆。
蓦然,薛洋整个人僵在原地,他颤抖着一把扯下蒙在眼上的白绸带,露出那双如汪洋般深邃的眸子,其中漾着名为欣喜若狂的流波。
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一身黑袍的孟婆旁边站在一位与他装扮一模一样的颀长身影,只是莞尔时没有露出虎牙。
薛洋感觉自己疯了!他拼了命地狂奔而去。那条白绸被他带起的一股劲风所席卷,幽幽升空,最后化为飞灰。
"道长!"
他飞扑过去时,晓星尘刚巧转过身,似乎感应到他的气息而身子一怔,随即莞尔张开怀抱。
薛洋撞进他怀里时冲劲太大,晓星尘虽然及时紧紧抱住他,却仍旧被撞得后退几步。
他死死抱着晓星尘,贪婪地吸吮着令人安心的气息。
他有千万句话想问的。道长为什么在这?为什么等着他却不来找他?为什么……
千万句疑问到了嘴边,却突然唇瓣被轻柔地吻住。
薛洋一怔,旋即搂着他的颈项激动地回吻着。
晓星尘笑得温柔,轻柔地渡了一颗小糖过去。
按着薛洋的肩膀,他们逐渐分开。
"阿洋。糖都化了,还甜吗?"
薛洋温柔一笑,逐渐与他十指紧握,痴痴地笑着回了句。
"甜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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